阿桃細(xì)細(xì)回想:“好像是……亥時左右,我記得我已洗漱完,快睡覺了,她來敲的房門?!?
“你住哪里?”
阿桃透過窗戶指指山下:“就在下面的矮房?!?
秦溪透過窗戶望去,那一片弟子聚居區(qū)的矮房,到這里至少三里路。
秦溪思忖片刻,對仡樓芳道:“芳姑姑,從時間分析,亥時裴珠在阿桃處,子時許端已死了,中間也就不到一個時辰,這裴珠武功怎么樣?”
仡樓芳道:“在我印象里,裴珠到山莊來行事一貫都只用媚術(shù),從未見她用過武學(xué),武功應(yīng)該稀疏平常吧。”
“不對?!备鸷樵谂猿谅暤溃骸澳馨褦嗟哆B根刺入,這可不是武功稀疏平常的人辦得到的。即便裴珠以身作餌,許端毫無防備,但許端好歹是從業(yè)多年的匠師,滿身實肉,普通人哪里有氣力直接刺入這么深,更何況這刀還沒有刀柄?!?
“葛弟弟說得對?!必顦欠及櫭嫉溃骸岸?,這刀不是應(yīng)該在許端房里么?”
三人默然無語。
半晌,葛洪道:“不管怎么說,也不能讓尸體在這發(fā)臭,我提議大家再細(xì)細(xì)勘查下有無什么遺漏的線索,之后盡快著人將他埋了吧?!?
秦溪與仡樓芳均點頭同意。
約莫兩個時辰后,三人已回到花間殿。仡樓芳囑阿桃回屋休息,想也是驚嚇過度了。
許端的尸體讓幾個宗門弟子抬下去埋在山側(cè)樹林里,那里本已埋下了幾名在建設(shè)山莊時候死去的弟子。
許端的死訊雖然也沒什么好瞞的,但昨日被發(fā)現(xiàn)技術(shù)不濟,被捉奸,提出與秦溪比試,夜里就橫死在情人床上,這一攬子事情太過勁爆,在三人用這“午晚”膳的當(dāng)頭,已然傳遍了整個山莊。
“秦公子,你怎么看?”葛洪見花間殿已經(jīng)只剩三人,低聲問道。
秦溪抬眼望了下殿內(nèi),向仡樓芳問道:“芳姐姐,這花間殿早膳到幾點結(jié)束?”
仡樓芳一愣,未想過秦溪會問這等事,便道:“通常是到巳時?!?
“那后廚的小廚娘可有換班一說?”
“沒有呀,我們就才四五個小廚娘,平日里我若不上手,幾乎都忙不過來,你問這個怎么……”
“阿桃巳時已經(jīng)將早膳送給裴珠,發(fā)現(xiàn)尸體,并且跑回來找你了?”
秦溪語中有些許冷峻的意思。
仡樓芳呆了半晌,倒抽一口涼氣。
葛洪微微搖頭:“還是秦公子心細(xì),能有這等腳程速度的,怕是只有秦公子一人能辦到吧?!?
秦溪并未接話,而是皺眉道:“可疑之處不止這一點,從現(xiàn)場勘查來看,許端并非裴珠所殺,而且昨夜去找阿桃的,也不一定是裴珠。”
葛洪道:“不錯,若阿桃說的是真話,三里路時間,不到一小時,武功稀疏平常的人走回去再同許端聊一會,爬上床再殺個人,這未免有些太趕了。而且刺許端的那一刀,至少得是內(nèi)勁階段的武者?!?
仡樓芳面色低沉道:“可如今看來,阿桃說的話也不可信?!?
秦溪道:“所以目前我們唯一掌握的線索,就是許端在裴珠房內(nèi),被一名內(nèi)勁武者用斷刀一擊斃命,其他事情,都可能是假象。”
仡樓芳微微點頭。
葛洪卻捋著三綹胡須道:“我倒是覺得,殺許端的這名內(nèi)勁武者,一定還是裴珠。”
秦溪與仡樓芳一并驚異。
葛洪解釋道:“從現(xiàn)場看起來,許端不像是被殺后被人剝了衣服,而分明是先剝了衣服,在行事之時,突然被殺。能夠讓許端卸下防備行事之人,唯有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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