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年關(guān)比任何一年都冷,天空陰沉沉的,飄著細細碎碎的雪花。天氣雖是冷,但并沒有影響過年的熱鬧,小區(qū)了四處掛起了新春的紅燈籠,俞安家里也貼上了老俞親手寫的春聯(lián)。
年貨前幾天胡佩文早已備好,俞安放假也沒有出門,就呆在家里,幫著胡佩文準備起了大年夜的菜。炸了丸子和酥肉,做了當?shù)剡^年要準備的特色小吃,送給相熟的鄰居。
一整天都在廚房里忙碌個不停,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看電視吃著瓜子零食水果,難得的團聚和溫馨。
俞安將手里的橘子皮剝開將瓤拿出來,又細細的撕去表面的白色經(jīng)絡(luò)放入口中。橘子甘甜可口汁水很足,一點兒酸味兒也沒有。這是鄭啟給的,和市場里的當然不一樣。
俞安看著電視,慢慢的吃了一橘子,心思卻早已不在電視上。明明是難得的放假,父母俞箏都在,她卻覺得心里有些空蕩蕩的。吃起這橘子就忍不住的想起鄭啟來。
那人這時候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公司里雖是放假,但對他來說不等于沒事兒。每年的過年都他都有不少的應(yīng)酬,但那應(yīng)該是新年的事兒,他應(yīng)該是能稍稍休息一下的。
他應(yīng)該是回別墅區(qū)了,過年當然是要回那邊的。只是過年老許他們應(yīng)該都是要回家的,這個年不知道是不是只有他和鄭宴寧過。
不過并不用擔心,老許肯定會將所有的事兒都安排好。
俞安不知不覺的走了神,直至胡佩文叫她她才回過神來,她詢問她這橘子他們公司是哪兒買的,皮薄汁水多又甜,問是不是很貴。
貴肯定是貴的,但在哪兒買的俞安哪里知道,回答說不清楚,她年后問問。
她父母一向都睡得早,今兒難得的坐到十點才回房。
俞安也回了房,先照顧著俞箏睡下,這才去洗漱。她一向都睡得比較晚,這時候是睡不著的,洗漱過后也沒有馬上睡下,往客廳里去倒了一杯水,看著陽臺上透出來的光亮,走了過去。
這會兒的雪下得比白天又大了一些,紛紛揚揚,落在地面便迅速的融化掉。昏黃的燈光下小區(qū)里偶有人匆匆走過,遠處傳來小孩兒的打鬧聲,給這肅殺寒冷的冬夜增添了幾分暖色。
俞安的視線看向遠處的燈火,在外邊兒站得渾身都冰涼了,正準備回屋子里時手機響了起來。
電話是孟致打來的,俞安的腳步頓住,接了起來,喂了一聲。
孟致的聲音里帶著笑意,問道:“睡覺了嗎?”
俞安回答了一句還沒有,詢問他是不是已經(jīng)到老家了。
孟致說傍晚就到了,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了飯,他喝了點兒酒,這會兒出來透氣給她打電話。
工作忙孟致已經(jīng)有大半年沒有回過老家那邊了,說著那邊的變化,邀請俞安有空過去玩玩。
俞安應(yīng)了好,說有時間一定過去。
時間已經(jīng)不早,兩人說了幾句就掛了電話。俞安打了個寒顫,端著水杯回房間去了。
隔天就是過年,仍舊是忙碌的一天。每年的過年胡佩文都會準備很多菜,一點兒也不嫌麻煩。今年也一樣,盡管俞安說人少吃不了不用準備那么多,但還是做了一大桌子菜。
大年夜的晚上熱鬧極了,雪已經(jīng)停的,但外邊兒仍舊冷,小區(qū)里邊兒小孩兒們拿著鞭炮四處跑著,砰砰砰的聲音不絕于耳。
不知道是誰家的電視聲音開得有些大,能聽見聯(lián)歡晚會主持人激昂的聲音。
俞安的手機從下午就時不時在響,都是同事客戶發(fā)來的拜年的短信。
她也編輯的短信,群發(fā)時看見鄭啟的號碼,最終還是加上發(fā)了出去。
她雖是發(fā)了拜年的短信,但鄭啟那邊卻沒有任何動靜,在新年的幾天里都未有任何消息。
新年的假期一晃就過去了一半,俞安打算著過年帶父母到附近走走的,但因為天氣冷沒有成行。反倒是她自己不知道怎么感冒了,頭昏昏沉沉的鼻塞得厲害,吃了藥也不見好轉(zhuǎn)。整天只想睡覺。
大年初四時胡佩文不知道怎的突然提起了老許來,讓俞安等人回來給人送些她準備好的禮品,她還記著搬家時老許幫忙的事兒。
俞安應(yīng)了下來,想起老許應(yīng)該就這兩天回來,午飯后便拿了手機撥了他的號碼。
以往打電話老許都會很快接起的,但今兒不知道是過年忙還是怎么的,電話打過去并沒有人接。
俞安有些奇怪,但也沒有打第二次。
老許在一個多小時后才給她回了電話,他的語氣里帶著疲憊,叫了一聲小俞,說他剛才忙去了沒有聽到手機響。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不對勁,俞安猶疑了一下問道:“許師傅,您怎么了?不舒服嗎?”
老許說了句沒有,沉默了一下,問俞安是不是有什么事。
俞安將母親的話轉(zhuǎn)述了一遍,老許向她道口謝,但沒有數(shù)目自己什么時候回來,只說他這幾天都沒空,等有空再給她打電話。
他說完沒像往常一般詢問她父母是否還好,匆匆的掛了電話。
這通電話匆匆忙忙的,這和平常的老許不太一樣。不知道為什么,俞安心里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對勁,想了想后給趙秘書打了電話。
趙秘書倒是很快就接起,俞安同她道了新年快樂,聊了幾句后她說起了老許來。
她原本以為趙秘書會說點兒什么的,但卻沒有,她沉默下來,隔了會兒才說道:“小鄭總那邊出事了你不知道嗎?”
俞安聽到這話生出了些不好的預(yù)感來,問道:“怎么了?”
趙秘書嘆了口氣,說道:“過年那天晚上,他不知道怎么跑了出去,被一輛車撞到,撞得很嚴重,人到現(xiàn)在都還沒醒過來,許師傅說醫(yī)生那邊已經(jīng)說人不行了,但鄭總還在一直堅持著。”
俞安的腦子里嗡的一聲,有些不敢相信,問道:“他怎么會跑出去?”
鄭啟對鄭晏寧的照顧一向都是周到的,通常身邊都有人照看著,他怎么會跑出去?
趙秘書搖搖頭,說道:“具體我不是很清楚但自從上次被徐赟輝抓去救回來后他的精神一直就不正常,誰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說著又嘆了口氣,說道:“好好的過年成了這樣兒,唉,我明天也要回來了?!?
這事兒她是從老許那兒得知的,她本是馬上就要回來的。但老許還算是冷靜,讓她在家里過完年再過來,人在醫(yī)院里,她就算過來也幫不上什么忙。而且,鄭啟未必愿意看到有外人在,于是她才暫緩了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