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會議室內(nèi),氣氛凝重。
邑西國中凡是有頭有面的家族,此時各家的族長赫然在列。能夠令這許多大人物齊聚一堂,本身就已經(jīng)是一件難得的盛事了。
只不過,圓桌前的族長們大多面色怪異。
致遠學(xué)院的院董大會,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參加。只是今天這一場,絕對是有史以來最尷尬的一次了。
那坐在位上的,竟然是一個年齡足足比他們小了一輪的黃毛丫頭。
雖然明知她既有能耐召開院董大會,就絕不會是個簡單人物,但這些在商場上呼風(fēng)喚雨多年的大人物,仍是收不住這第一面的輕視之心。若不是給院長面子,他們絕對不會繼續(xù)老老實實的坐在這里,等著聽那個小丫頭的指示。
在滿室的傲然自若間,也有著一道并不和諧的身影。
在他身上,明顯沒有其他族長的那一股氣場,并且似乎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大規(guī)模會議,他看上去還很有些緊張,身子僵硬的挺直著,雙手搭在桌面,努力想保持自然。但越是刻意,也就使得那一層局促感更加明顯。已經(jīng)有不少人對他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從面前放置的桌牌來看,此人竟是西陵世家的代表。族長缺席,卻派來這么一個新手,這也成了許多族長熱議的焦點。還有人說,是西陵家族自恃手中持有的股份夠多,壓根就沒把那個小丫頭放在心上。
眾人肆無忌憚的目光凌遲,顯然讓這名西陵世家的代表更加緊張了。此時他已經(jīng)取出汗巾,小心的拭抹著額頭上滲出的汗水。
全場大概就只有洛家父子是最悠閑的了。他們好整以暇的倚靠在座位上,既似早已得到了第一手情報,專等著看一場好戲,又像對一切可能生的事漠不關(guān)心。
就在會議室中的尷尬幾乎到達時,主席上的南宮菲終于清了清嗓子,微笑著開口了。
“此次會議召開倉促,各位董事能夠撥冗出席,小妹深表感激。為免耽誤大家的時間,我也就長話短說了?!毕蛏砼允沽藗€眼色,立時有助手走上前,向在座的每一位董事分相關(guān)文件。
當(dāng)各位族長略帶疑惑的翻看著手中的文件夾時,南宮菲忽然語出驚人。
“在此之前,我已經(jīng)收購了致遠學(xué)院2o%的股份。我是大股東,這致遠學(xué)院的決策權(quán),理應(yīng)歸我所有?!?
這一句話,無異于在平靜的水面投下了一個驚天炸彈。眾位族長向來自詡見多識廣,此時卻也驚得目瞪口呆。
致遠學(xué)院的股份,一直都把持在他們這些大家族手中。既然自己不曾出讓過股份,那南宮菲名下的股份又是從何而來?但對照面前的文件,股權(quán)變更又是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
四大家族的族長初驚之后,都把目光投向了位列末席,那十?dāng)?shù)名普通家族的代表。如果有人有可能私自出售股份,那就只有他們了!
忽然成為關(guān)注的焦點,這些小家族的董事頓時都有些不自然起來。終于有個似乎是代表人物的,擦了擦額角的汗水,主動的開了口。
“好,我也不怕承認(rèn)。在場的都是生意人,應(yīng)該知道‘價高者得’的道理。南宮小姐出的價錢可以讓我們滿意,我們就把股權(quán)轉(zhuǎn)讓給她,這又有什么不對?”
但在他說出這幾句話時,包括他在內(nèi),在他身側(cè)的一眾董事神情似乎都是頗為尷尬??礃幼映私疱X之外,這其中還進行過一些額外的交易??此麄兡且荒樀男奶?,就不知是曾有什么把柄給人家捏在了手里。
當(dāng)然,在商場上混了這么多年,要說沒有任何一筆見不得人的賬,也是每位族長都不敢擔(dān)保的。但能將這么多人的軟肋都調(diào)查得一清二楚,如果南宮菲當(dāng)真要把主意打到五大家族身上,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各位族長彼此對視了幾眼,不約而同的收起了輕視,甚至對這個笑晏晏,卻明顯不按常理出牌的丫頭,都抱起了幾分最高的忌憚。
短短片刻,會議室中已是人人自危。一聲“啪”的折扇展開聲,在此也就顯得格外清晰。
“說你是大股東,未免也太不把我洛家放在眼里了吧?”洛沉星懶洋洋的撐開折扇,眼中仍是那慣常的戲謔。
在過去,致遠學(xué)院的股份由五大家族各占1o%,洛家獨占2o%,其余零散的大大小小十?dāng)?shù)號家族加起來,共占2o%,剩余的1o%則歸院長所有。
現(xiàn)在南宮菲收購了那些弱小家族的全部股份,也不過是和洛家打平。也就是說,現(xiàn)在如果還有誰可以反對南宮菲占據(jù)董事會,就只有洛家還有這個資格了。
在一群人看好戲的注視下,南宮菲不慌不忙,向洛沉星回了一個笑容。
“洛少爺真會說笑,誰敢對您洛家不敬???就算我不敬你們在商場上的手段,總也得敬你們在本國內(nèi)的人脈吧?只是洛先生您――”視線轉(zhuǎn)向洛慕天,“日理萬機,想來也不得余暇,再去管理一所學(xué)院,小妹也就勉為其難的為您代勞了。將來等這里的股息有所提升,大家還不是有財一起?”
南宮菲這一番話,可說給足了洛家面子。果然洛慕天滿意的點頭微笑,不再語。顯然最初他們也不是真有心刁難南宮菲,不過是在這樣的場合下,要先行立一立威。提醒眾人就算將來南宮菲成為董事長,他們洛家的地位也是不可忽視。
五大家族之一,夏侯家族的族長這時抬起了頭:“南宮小姐如此大費周章,想來也不僅僅是在這里當(dāng)一個掛名董事就滿足了吧?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你――究竟想要什么?”
南宮菲微微一笑:“夏侯族長果然聰明。不錯,這么大的一筆開銷,我的確不是出于心血來潮。而我想要的,是這致遠學(xué)院成為我的私人物品。由我出席董事長,同時代行院長之職。這所學(xué)院,從此將跟隨著我的理念,由我一而決!”
這一句話落下,會議室中登時又是一片嘈雜私語不絕。公孫家族的族長公孫義最是脾氣火爆,抬手在桌面上重重一拍:“簡直是越說越不成話!你這是想架空我們董事會,把致遠學(xué)院變成你的一堂?到那個時候,你想對這里做什么?”
南宮菲仍是好脾氣的微笑著:“公孫先生這話說的,我又能對這里做什么呢?從前這里是怎樣運轉(zhuǎn),今后自然會一切照舊。只不過,有了我的投資,也可以為學(xué)員提供一些更好的修煉資源。而對于我,絕不會買進一批不能增值的股份爛在手里。單為我個人利益,我也一定會讓未來的致遠學(xué)院得到更好的展,而在座的各位股東,也可以自然的享受到利益最大化?!?
要說各位股東先前最擔(dān)心的,正是學(xué)院的管理權(quán)落到一個沒有經(jīng)驗的小丫頭手中,會導(dǎo)致這里的運營走入下坡路,影響到他們未來的利益。既然南宮菲當(dāng)先給出了保證,雖說尚是未可盡信,總也先給幾位族長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議論聲仍然在繼續(xù),只是細(xì)聽之下,大風(fēng)向已是悄然動搖。歐陽族長當(dāng)先出嘲諷道:“洛家都沒說話呢,公孫兄,要你急什么?”
夏侯族長干咳一聲,指彎輕輕扣擊著桌面:“這個么……我也就不說那些場面上的漂亮話了。在商商,只要不影響我們這些股東的年終分紅,誰當(dāng)院長,對我們來說也沒什么差別?!?
他這么說,便是代表對南宮菲繼任董事長已經(jīng)答應(yīng)下來。
南宮菲趁熱打鐵,道:“這個大家不用擔(dān)心。我可以擔(dān)保,如果截止到年底,這里的股息不能翻上一倍的話,我南宮菲自甘無條件讓出手中的股份,同時退出董事會?!?
在一眾族長已是紛紛點頭時,西陵世家的代表急了:“此事……還是須從長計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