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宗,觀星臺。
噗嗤!
衍天機一臉驚駭,當場吐出了兩口大血,臉色迅速如雪一般,烏黑亮麗的頭發(fā),眨眼之間變得蒼白,整個人瞬間蒼老了數(shù)十歲。
“大伯,你這是怎么了,怎么會這樣!”
崔星辰完全搞不懂狀況,只看見衍天機啟動八卦命盤,上一刻還神秘莫測,威嚴無雙,下一刻就變得氣若游絲,垂垂老矣。
“怎么可能,為什么會這樣!”
“以我的能力,借助觀星臺,就算是仙神,也能窺測一二,怎么只是探查一個地點,就被反噬成這樣?”
衍天機驚駭欲絕,咳血不止。
此時他的生機,宛若大壩潰堤,一瀉千里,身上更是出現(xiàn)細致綿密的裂紋,一道一道的皸裂出血紋。
識海,靈臺,神魂,同樣如此。
眼睛,更是流下了兩道血淚,凄慘不已。
“大伯,我該怎么救你,我該怎么……”
崔星辰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身為天機宗的當代宗主,在靈氣復(fù)蘇初期,竟然會因為窺測天機,被反噬的不成人樣!
“葉……葉子……”
衍天機狂吐著血,眼睛充斥血絲,死死瞪著觀星臺的核心。
在那里,不知何時,有一片葉子,遮蓋在上面。
葉子是那么小的一片,卻是令整個觀星臺黯淡無光。
這葉子就宛若一座棺材,牢牢的鎮(zhèn)壓在他的心神,令他失去對外界的一切聯(lián)系,只能忍受著巨大的痛苦,慢慢死去。
“你是想讓我把葉子拿開?”
崔星辰面帶幾分疑惑,同時心中打起十二萬分的謹慎,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不敢掉以輕心。
甚至,他還動用了神力,華蓋星君的偉岸虛影,出現(xiàn)在身后,伸出由星光凝聚出的手,試探性的去觸摸那片葉子。
“柏樹?”
崔星辰的腦海里,蹦出了一個念頭。
然后。
他的眼神陡然僵直,看見了震撼人心的異象。
一棵萬古長青,頂天立地,存在不知道多少時代的柏樹,歷經(jīng)風云變幻,卻是始終歲月不滅,傲立在天地間。
一片葉,一棵樹,送走了不知道多少天驕,縱使是仙神也在它的樹下埋骨腐朽。
斗轉(zhuǎn)星移,滄海桑田,靈氣枯竭,末法時代來臨,這棵蒼天柏樹,也難以維持神異。
枝干不斷枯敗,葉子掉落,根系斷裂,它的樹干不斷縮小,只能憑借植物生命力頑強的特性,苦苦支持。
就這樣。
它熬了不知道多久歲月,熬到了山河崩塌,就在它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一個老道士來到它的身邊,建立了一座道觀。
幾年后,它又等來了一個年輕道士,勤勤懇懇,每天為它除草,澆水,掃落葉。
不知為何,老道士沒用,年輕道士澆下的水,卻是飽含道意,令它瀕臨死亡的根系,重新煥發(fā)生機。
透過異象,崔星辰看見了這棵樹,也看見了那座道觀。
道觀前,柏樹下,站著一位年輕道士,飲了一口茶,剛好轉(zhuǎn)過頭來,目光好像跨越時空,也看見了他。
四目相對,崔星辰瞬間心生悚然。
他想要逃離,卻是發(fā)現(xiàn)這明明就是他的心神空間,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李悠平靜道:“我們沒有仇吧,你為何派人殺我?”
“我……”
崔星辰張了張嘴,正要解釋。
“你不用解釋,像你們這些超凡脫俗的大人物,怎么會在意腳下的螻蟻,踩死也就踩死了?!?
李悠打斷了他的話,自顧的說道,然后反問:“所以,與之相同,如今我視你為螻蟻,將你踩死捏死,你也不會有意見的吧?”
“我……”
“好了,你不用說了,有意見也沒人愿意聽,還是去說給閻王聽吧,k應(yīng)該跟你有共同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