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城燒了三天三夜。
沖天的黑煙,染黑了金三角的天空。
而始作俑者,此刻正在瀑布后的山洞里,安逸地養(yǎng)傷。
“張嘴?!?
陸向東端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雞湯,用勺子撇開表面的油花,小心翼翼地遞到姜芷嘴邊。
姜芷剛醒,身上還很虛,懶懶地靠在床頭。
她看了看陸向東,又看了看那勺湯,開口道:“你喂孩子呢?我自己來?!?
“你動一下試試?”陸向東的語氣不容商量,臉上的表情又恢復了那副冷硬的樣子。
可他拿著勺子的手,穩(wěn)得很,連一絲晃動都沒有。
姜芷拿他沒辦法,只好張開嘴,由著他一口一口地喂。
一碗雞湯下肚,她感覺身體里終于有了點熱乎氣。
“陸團長,你這伺候人的本事,跟你的槍法比,可差遠了?!苯凭忂^勁來,開始有心情調侃他。
陸向東的耳根,悄悄紅了。
他把碗放下,悶聲悶氣地說:“以后我多練。”
看著他這副樣子,姜芷忍不住笑了。
這個男人,在戰(zhàn)場上是殺神,在她面前,卻笨拙得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
這份反差,讓她覺得心安。
“行了,我沒事了?!苯苹顒恿艘幌率帜_,“外面情況怎么樣?”
提到正事,陸向東的表情嚴肅起來:“坤沙瘋了,把瓦城翻了個底朝天,懸賞一萬大洋要我們的腦袋?,F(xiàn)在整個金三角的亡命徒,估計都在找我們?!?
“意料之中?!苯茖Υ瞬⒉灰馔猓拔覀儫怂胼呑拥募耶?,他要是不瘋,那就不是坤沙了。”
“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陸向東問,“任務已經超額完成,秦司令和周司令的意思,是讓我們盡快撤離?!?
“撤?”姜芷搖搖頭,“神主還沒死,這事就不算完?!?
那個戴著青銅面具的男人,和她前世那個叛出師門的師兄,有著太多相似之處。
無論是用毒的手段,還是那種對生命毫無敬畏的瘋狂。
她有一種預感,這個神主,會是她此生最大的敵人。
就在這時,林薇和蒼鷹走了進來,兩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怎么了?”陸向東問。
“出事了?!鄙n鷹的聲音很沉,“我派出去的兩個哨兵,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
“阿狼!”林薇突然對著外面喊了一聲。
下一秒,那個獨眼少年像陣風一樣沖了進來。
“林奶奶!不好了!”
“叢林,叢林它……它‘死’了!”
“什么意思?”蒼鷹皺起眉。
“沒有聲音了!”
“昨天晚上開始,林子里的鳥,猴子,什么聲音都沒有了!就像有什么可怕的東西,把它們全都嚇跑了!”
一個在叢林里長大的孩子,對這片土地的脈搏,有著最敏銳的感知。
當他說叢林“死”了的時候,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
姜芷的心,猛地一沉。
她想起了古籍中關于一些頂級蠱師的記載。
蠱師過境,百獸噤聲。
“所有人,提高警惕!”陸向東立刻下令,“蒼鷹,你帶幾個人去接應哨兵!”
“是!”
可還沒等蒼鷹動身,一個血肉模糊的身影,就從瀑布后面跌跌撞撞地滾了進來。
是派出去的哨兵之一!
“救……救命……”
他只來得及喊出兩個字,就一頭栽倒在地,人事不省。
所有人都圍了上去。
他的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口,像是被什么東西啃噬過一樣,軍裝破破爛爛,滲出的血都是黑色的。
更可怕的是他的臉,已經腫脹得不成樣子,皮膚下面,好像有無數(shù)細小的東西在蠕動,看起來駭人至極。
“快!把他抬進來!”
姜芷立刻蹲下身,她的手指搭在哨兵的脈搏上,臉色變得無比凝重。
脈象細微,氣若游絲,體內的生機正在以一個驚人的速度被吞噬!
“拿我的針來!”
陸向東立刻遞上針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