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之城”最高級別的軍事會議室,與其說是一間房間,不如說是一個沉浸式的戰(zhàn)略中樞。暗色的金屬墻壁上,流淌著肉眼不可見的能量線路,維持著室內恒定的溫度與氣壓。穹頂之上,并非冰冷的燈光,而是一片模擬出的、深邃而寧靜的星空。會議桌本身就是一張巨大的交互式沙盤,此刻正待機于一片漆黑。
房間里坐著“曙光之城”的權力核心。陸一鳴居于主位,他的左手邊是米淑琴,這位情報與內政總管的臉上總是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戒備。右手邊則是李建國,這位頭發(fā)花白的首席科學家,眼中永遠燃燒著對未知技術的好奇火焰。其余與會者,也都是“曙光衛(wèi)隊”的指揮官、各技術部門的主管,每一個人,都是這個新興勢力的關鍵齒輪。
而今天,在這張象征著“曙光之城”最高權力的會議桌末席,卻坐著一個格格不入的身影。
“戰(zhàn)狼”古鐵。
他沒有穿戴“鐵血同盟”那標志性的、由野獸骨甲與金屬板混合制成的粗獷鎧甲,只是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舊作戰(zhàn)服。但即便是這樣,他身上那股從尸山血海中錘煉出的、如同兇獸般的悍勇氣息,依舊無法掩飾。他如同一座沉默的火山,坐在那里,與周圍高精尖的科技環(huán)境形成了強烈的、幾乎是割裂的對比。他的雙臂抱在胸前,肌肉虬結,那張飽經(jīng)風霜的臉上,看不出是屈辱,還是隱忍。
自從簽署“區(qū)域聯(lián)合防御協(xié)定”,他和他麾下的“鐵血同盟”被整體并入“曙光之城”的體系后,這是他第一次參加這種級別的會議。所有人都知道,他名為盟友,實為降將。這種身份的轉變,對于一個曾經(jīng)叱咤一方的梟雄而,無疑是痛苦的。
會議開始后,討論了一些常規(guī)的防務與資源分配問題,古鐵始終一不發(fā)。他就像一頭被迫關進籠子的餓狼,收斂了爪牙,只是用那雙銳利的眼睛,冷冷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終于,常規(guī)議題結束,陸一鳴的目光,平靜地落在了古鐵身上。
“古鐵首領,”陸一鳴的稱呼很客氣,但聲音里聽不出太多情緒,“關于西部防區(qū)整合后的異獸情報,你有什么需要補充的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古鐵身上。他們中的一些人,眼神中帶著審視與不屑,似乎在等待著看這個昔日對手的笑話。
古鐵緩緩地抬起頭,他那雙渾濁但深處藏著精光的眼睛,直視著陸一鳴。他沒有回答陸一鳴的問題,而是用一種沙啞而沉重的聲音說道:“我?guī)淼?,不是補充。而是一份你們從未見過的、完整的地獄圖景?!?
他站起身,走到會議桌旁,伸出那只布滿了老繭和傷疤的手,在漆黑的沙盤界面上重重一點。
“開啟‘血色遠征’檔案。”
下一秒,整個會議室的光線驟然暗淡。巨大的全息沙盤被激活,一片廣袤無垠的、令人極度不適的血紅色大地,在所有人面前展開。這片三維地圖的精細程度,遠超“曙光之城”情報部門通過無人機和衛(wèi)星所能繪制的任何版本。地圖上,山脈如同凝固的血液,河流是粘稠的暗色漿液,天空中永遠懸掛著一輪巨大而妖異的猩紅之月。
“這是‘猩紅裂縫’對面的世界?!惫盆F的聲音如同從地獄吹來的寒風,在每個人耳邊回響,“在簽署協(xié)定之前,我的人,已經(jīng)斷斷續(xù)續(xù)地往這個鬼地方,派出了十九支斥候小隊,共計一百七十四名最精銳的戰(zhàn)士。活著回來的,只有三個,并且都在一周內瘋癲而死。而他們用生命換回來的,就是這個。”
他伸出手指,在血色的地圖上劃過。一個個鮮紅的、如同血滴般的標記,在沙盤上亮起,每一個標記,都代表著一支斥候小隊最后消失的位置,代表著數(shù)條至數(shù)十條鮮活生命的終結。
“一直以來,我們都以為,裂縫對面的,只是一群沒有智慧、憑本能攻擊的野獸。我們錯了,大錯特錯?!惫盆F的拳頭,在不知不覺中握緊了。
“這不是一個野獸的巢穴,而是一個結構無比森嚴的文明,一個以殺戮和征服為唯一信條的——**‘狂血氏族聯(lián)盟’**?!?
隨著他的話語,沙盤上的景象開始變化。一幅幅由斥候冒死記錄下的、模糊但血腥的影像,開始在地圖上浮現(xiàn)。
“他們并非只知沖鋒的蠢貨,他們是天生的戰(zhàn)士,有著明確的社會分工?!?
古鐵指向一片崎嶇的山地,影像中,幾個身手矯健、體格相對瘦小但行動如風的獸人,正攀附在懸崖峭持著一柄閃爍著血光的利爪,它們就是負責偵查與刺殺的**‘血爪斥候’**?!?
影像切換,-->>來到一片廣闊的平原。成千上萬名體格魁梧、赤裸著上身、身上紋滿了血色圖騰的獸人,正發(fā)出震天的戰(zhàn)吼,如同潮水般沖向一個看不見的敵人。它們手中揮舞著巨大的骨棒與石斧,悍不畏死。
“這是他們戰(zhàn)爭的主力,沖鋒陷陣的**‘顱骨勇士’**。每一個勇士的脖子上,都掛著用敵人頭骨制成的項鏈,那是他們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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