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止住腹瀉的趙湘庭還在沙發(fā)上愣愣問道:“哥,不吃嗎?”
“吃個屁?!壁w樓閱給他腦門來了一下,“你也不怕人家下毒?!?
最后放入一塊嫩豆腐,食材齊全。
進門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
江甚沒好利索,稍微一吹風腹中像是結(jié)了冰似的,某處硬硬的難受。
他也不說,自己去倒熱水。
等喝了一杯回到客廳,趙樓閱暖水袋都灌好了。
江甚掙扎了半秒,然后上前接過:“多謝?!?
這次他就享受起來了,暖水袋一抱,裹著毛毯,趙樓閱幫他開了電視,正好放映時下一檔熱門綜藝。
江甚從來不看這個,但或許因為氣氛太好了,沒由來身心輕松,他對自己的嚴苛要求難得不作數(shù),綜藝中有幾個熟悉的當紅藝人,正在玩水上沖關(guān)的項目。
一人落水,引來一陣哄笑,江甚也跟著勾起嘴角。
與此同時,從廚房傳來趙樓閱切菜的聲音,快速而嫻熟。
江甚一瞬間有些恍惚。
趙樓閱將帶顆粒的肉泥跟山藥泥攪拌到一起,利落放入燉鍋里,倒入開水又丟了兩個羊肚菌、一撮枸杞,上鍋后另一個灶上的油也燒好了,他快速下入牛肉翻炒,香味頃刻間出來。
這也太居家賢惠了,江甚心想。
下一個念頭——
能讓給別人嗎?
趙樓閱看不見,江甚慢慢望向廚房方向,眼中的情緒精彩復雜。
那些死死壓抑、害怕被羞辱傷害的顧慮因為某個念想一瞬間炸成了煙花,在漆黑的眼瞳深處肆意鋪展開,然后星云匯聚,心靈宇宙最深處的秘密被狠狠挖了出來。
有些欲.望不能細想,就跟潘多拉魔盒一樣,一旦打開,渴求的顫栗會順著神經(jīng)穿透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江甚的身體確實輕輕顫了顫。
鍋里熱油烹蒸,隨著趙樓閱的動作“呼啦”一下從兩側(cè)撲出來。
江甚口干舌燥,他喝了半杯溫水往下壓了壓,同時眼睫下斂,那些差點逼到趙樓閱面前的情緒,被他一寸寸收回。
“趙樓閱?!苯跬蝗怀雎?。
“哎,在呢。”趙樓閱身體后仰,跟江甚對視。
“少弄點?!苯跽f:“我還是胃疼?!?
這道菜火候剛好,趙樓閱麻溜關(guān)火盛出,然后擦了擦手大步走向江甚。
“中午的藥吃了嗎?”
“吃了。”江甚回答:“醫(yī)生不說了嗎?想要不疼也得幾天?!?
趙樓閱還想說什么,卻覺得江甚的目光跟以往不同。
清澈的、直白的,沒有任何提防性,好像那些曾經(jīng)森寒的鐵柵欄,一下子變得花團錦簇。
趙樓閱心跳加速,有個念頭若隱若現(xiàn)。
“熱水袋還能用嗎?”
江甚點點頭。
趙樓閱:“行,再燒個湯就開飯?!?
“好?!?
趙樓閱身上莫名飄飄的,不是,江甚什么意思???
兩菜一湯,牛肉沒放辣椒,十分鮮嫩,江甚還是半碗米飯,好在全吃完了。
趙樓閱給他把藥倒出來。
“再等半小時?!?
“嗯?!?
趙樓閱的目光一直很具攻擊性,從來都是別人避他,沒有他避人,但此刻感覺到江甚若有似無的打量,趙樓閱硬是沒敢抬頭。
這種滋味就像你竭力養(yǎng)著一株花,陽光、水分,肥料,卡點卡量,生怕給燒了,此刻這玩意終于長開了芽,還在你掌心蹭了蹭,只能小心再小心。
江甚挑眉,覺得向來大氣敞亮的趙老板,這么縮縮的模樣也挺有意思。
江甚想要恢復就得早睡,十點一過就被趙樓閱趕回了房間。
臨睡前,叢高軒打來電話。
“兄弟,這周末出來玩啊?!?
“玩不了,我得去一趟隔壁云陽縣,考察一片茶莊?!?
“投資???”
“對,私產(chǎn)?!?
叢高軒意外,江甚輕易不掏錢,更別說最近還在操心“明晰大廈”的工程。
“誰給你推薦的?”
江甚沒接上話,“呃……”
叢高軒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他會脫口而出一句“趙樓閱?”
江甚:“對,咱們叢少確實聰明啊?!?
叢高軒:“……甚啊,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對?”
“挺對的?!苯鯌醒笱蟮溃骸熬拖衲阏f的,趙樓閱靠譜,大家搞好關(guān)系都是為了一起賺錢?!?
叢高軒心想你當我傻嗎?&lt-->>;br>但江甚的回答又滴水不漏,他最能先作罷:“行吧,如果項目不錯,還有位置的話記得喊我?!?
“一定?!?
周五又在趙樓閱這邊蹭了飯,周六晚上江甚回了趟江宅。
江文澤前兩天帶著田璐去參加一個畫展,回來又給女人添了幾副首飾,今晚喊來江甚,也算做給他看的,江文澤想證明自己忠于婚姻忠于家庭,可惜江甚不在乎這些表面功夫,田璐不知為何神色也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