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你說什么了?”燕灼灼剛開口,殿外就響起了熟悉的怒吼聲:
“都給朕滾開!”
“蕭戾那閹狗在里面對不對!朕要砍死那閹狗!”
燕灼灼神色微變,沒想到皇弟這么快就趕回來了,她和蕭戾現(xiàn)在這模樣若是叫皇弟瞧見了,豈止是麻煩——那是要天翻地覆!
“你快躲起來!”燕灼灼催促道。
蕭戾紋絲不動,大有要故意為難她的意思。
燕灼灼咬牙切齒,這狗賊,剛剛還說‘臣服’,轉(zhuǎn)頭就給她使絆子。
燕灼灼心下一狠,驟然仰頭,吻上他的唇。
柔軟、溫?zé)?,帶著她身上?dú)有的幽香,如疾風(fēng)驟雨般撞入他的氣息里。
蕭戾面上不動聲色,可眸底也是一片冷漠,無人見處,他的指節(jié)卻攥得發(fā)白,青筋隱隱浮現(xiàn)。
燕灼灼輕輕含住他的下唇,舌尖若有似無地掃過,像挑釁,又像勾引。她微微退開半寸,聲音嬌軟:“明夷,別為難我好不好?!?
蕭戾深深看她一眼,在小皇帝破門而入的前一刻,隱藏起了身形。
燕灼灼不好動彈,也不知他到底藏在了哪兒。
門砰的一聲被踹開,小皇帝拎著劍,殺氣騰騰的沖進(jìn)來,口中大呼著蕭戾的名字,直奔內(nèi)殿而來。
“站??!”燕灼灼一聲厲喝。
小皇帝立刻止步,他停在屏風(fēng)外,又怒又急的問道:“阿姊,你沒事吧?聽說你出事了,我馬上就趕回來了?!?
“蕭戾那個(gè)亂臣賊子,他竟敢對你動鞭子,我要誅他九族,我要將他碎尸萬段不可!”
“他在哪兒,他是不是藏在里面的?”
小皇帝顯然氣怒到了極點(diǎn)。
燕灼灼頭疼,她知道皇弟有多厭惡蕭戾,也料到了皇弟回來后,不會輕易罷休。
但她沒想到對方回來的會這么快。
燕灼灼嘆了口氣,將薄衾又往上扯了扯,把自己完全遮嚴(yán)實(shí)了才道:“你進(jìn)前來吧?!?
小皇帝剛要繞過屏風(fēng),想到自己手里還提著劍,趕緊把劍一丟。
兵器砸在金石地面上‘戧’的一聲,燕灼灼眉梢一抖,小皇帝也有些尷尬,但他擔(dān)心燕灼灼的身體,快步就跑了進(jìn)去,一瞧見燕灼灼那蒼白的臉色,小皇帝眼又紅了,殺意和怒氣全成了傷心和難過。
他撲倒在燕灼灼的床邊,捏住薄衾的一角,眼淚在眼眶里打滾,他大口吸著氣,不讓眼淚掉下來,可事與愿違。
“阿姊你是不是好痛?。俊?
他伸出胳膊:“阿姊你咬我,我?guī)湍阋黄鹜??!?
燕灼灼有些哭笑不得,“阿姊不痛,白天是做戲,沒見阿姊還醒著的嘛,那幾鞭子沒抽到實(shí)處?!?
小皇帝顯然不信,他盯著燕灼灼看了會兒,突然道:“阿姊是不是想讓舅舅死?”
“阿姊,我會殺了舅舅的?!?
“你別再為了我以身犯險(xiǎn)了好不好……”
“算我求你了,阿姊。”
燕灼灼看了他良久,忽然嘆了口氣:“小五真聰明啊?!?
她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看來阿姊想做的事,你很早就猜出來了啊?!钡乱豢?,燕灼灼臉色的笑容就冷了下去:“你既有自己的主見,何以還將出云觀之事不了了之!”
小皇帝眼角還帶著淚珠子,他突然有些委屈,抿了抿唇,道:“阿姊是覺得我做錯(cuò)了?”
“出云觀之事若不作罷,父皇的身后名必會受損,皇室威嚴(yán)也將不在?!毙』实郯櫨o眉:“阿姊是覺得那些道士和百姓死的冤枉?可朕事后會補(bǔ)償他們的?!?
穹頂橫梁處,一道身影靜坐在上面,聽著下方姐弟倆的談話。
蕭戾眼中的溫度一點(diǎn)點(diǎn)褪去,毫不意外的露出了一抹輕蔑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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