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少卿還跪在原地,頭低的不能再低。
自己剛才還嘲笑人家,轉(zhuǎn)眼對方就獻上了堪稱祥瑞的全新物產(chǎn)。
這臉打得生疼。
霍臨仔細翻看記錄,越看越喜,對姜嬛贊許點頭,隨即冷眼掃向周少卿。
“都聽到了?莊妃此舉,便是告訴你何為實事!孰輕孰重,還分不清嗎?”
周少卿頓時汗如雨下:“臣……臣知罪……”
“滾出去反??!太常寺的賬,朕會派人仔細查!”霍臨不耐揮手。
周少卿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
御書房內(nèi)安靜下來,霍臨拿著記錄冊,愛不釋手,看著姜嬛的眼神充滿驕傲。
她總是能給朕驚喜,朕也得給她個驚喜。
翌日朝會,霍臨便頒布旨意。
他以許正清學識淵博,教導(dǎo)有功,家風清正為由,厚賞許家。
并欽點許正清主持來年春闈,總攬?zhí)煜率孔舆x拔之重任,此乃極大的信任與榮寵。
同時,他提拔許修遠,破格擢升其為詹事府少詹事,前途驟然光明。
此旨一出,朝堂微有波瀾。
對許正清的賞賜和委任無人敢有異議,其資歷與聲望確也當?shù)闷稹?
但對于許修遠的破格提拔,仍有太后一派的官員出列。
“皇上提拔新秀,本為美事,可許修遠資歷尚淺,驟然擢升此等要職,有違常例,且許家恩寵過盛,易惹非議啊皇上。”
他這番話,句句指向皇帝偏私,破壞規(guī)矩。
朝堂上的氣氛凝重起來,不少官員屏息凝神,偷偷觀察皇上反應(yīng)。
霍臨并未動怒,只是唇角勾起一絲冷笑。
“王德貴,將莊妃昨日呈上的那份記錄冊,關(guān)于新作物收成的那幾頁,念與諸位愛卿聽聽。”
“是?!蓖醯沦F躬身應(yīng)道,拿出姜嬛昨日送來的冊子,朗聲宣讀。
“新種作物,番茄。一株可結(jié)果數(shù)十枚,四季可種。”
“新種瓜果,西瓜。單瓜重可達數(shù)十斤,甘甜多汁,乃消暑圣品?!?
朝中大臣個個難以置信,這兩種作物,他們別說見,連聽都沒聽過。
方才說話的大臣更是臉都變了,表情僵在臉上,顯得有些滑稽。
霍臨看向那大臣:“方才你說,許修遠擢升有違常例?恩寵過盛,易惹非議?”
他微微向前傾身,目光銳利:“那朕問你,莊妃培育此等高產(chǎn)物種,若能推廣天下,可活民多少?可增國庫幾何?此等功績,于國于民,是福是禍?”
“許家教養(yǎng)出如此孫女,獻上此等祥瑞良種,朕賞其門風,用其人才,何錯之有?”
那大臣被問得啞口無,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
在這樣足以影響國計民生的巨大功績面前,他那些質(zhì)疑顯得如此蒼白可笑。
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臣……臣愚鈍!皇上圣明,莊妃娘娘功在社稷,皇上賞罰分明,實乃天下之福!”
其他原本還有些小心思的官員也紛紛低下頭,心中震撼不已。
霍臨冷冷地瞥了跪在地上的大臣一眼,并未叫他起來,目光掃過群臣。
“還有誰,認為朕對許家恩寵過重?”
然而,總有迂腐之人。
一位老宗親顫巍巍出列,先肯定功勞,然后話鋒一轉(zhuǎn):“然……莊妃娘娘入宮時日不短,至今未能為陛下延綿皇嗣,開枝散葉?!?
霍臨臉色瞬間沉下,目光冰冷掃過,朝堂死寂。
所有人屏息觀察。
霍臨默然片刻,才緩緩開口,聲音聽不出情緒。
“皇嗣之事,朕都不急,諸位愛卿倒替朕急上了?難不成你們誰家有祖?zhèn)鞯乃妥用胤?,能保準讓朕抱上大胖小子??
那老宗親被他這么一問,張著嘴,一時不知該如何答話。
說沒有秘方,那還催什么?
可若說說有秘方,那不是找死嗎?
霍臨看著他那副窘樣,心里的小人兒得意地哼了一聲。
生孩子是他和姜嬛的事,他們這幫老頭子瞎操什么心,有這功夫不如多想想怎么給百姓增收。
霍臨揮揮手:“行了行了,這事兒朕心里有數(shù),不必再議?!?
那老宗親被堵得啞口無,訕訕地退了回去。
朝會繼續(xù)進行,幾位大臣出列匯報其他政務(wù),霍臨正襟危坐,只是聽著聽著,心思就飄遠了。
有沒有孩子,其實他真的不在意。
但想想,他在御書房批奏折時,有個奶團子爬來扯他衣角,倒也不錯啊。
等等,孩子半夜哭鬧會不會吵得她睡不好?
不行不行,那還是不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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