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皚皚,天寒地凍。
遼陽城外的兵營內(nèi)也宛如冰窖一般,凍得人直哆嗦。
虎威營指揮使秦川踩踏著積雪,在各處營房轉(zhuǎn)悠巡視。
“吱嘎!”
他推開了一處營房破舊的木門,一股冷風(fēng)呼呼地灌了進去。
一名蜷縮在被褥內(nèi)的軍士感受到了冰冷的寒風(fēng),緊了緊裹在身上的被褥,張嘴就罵。
“那個狗日的把門打開了!”
“冷死個人了!”
“趕緊把門關(guān)上!”
秦川輕輕合上門扉,目光掃過那名身披破舊被褥,口中罵罵咧咧抱怨不已的軍士。
他冷哼一聲。
“你狗日的罵誰呢?”
那罵人的軍士聽到秦川的聲音后,翻身抬頭。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屋內(nèi)的秦川。
他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眼中閃過一絲尷尬。
“我這罵我自個兒呢!”
他滿臉堆笑地問:“哎喲,指揮使,您怎么來了!”
“哼!”
秦川冷哼了一聲。
懶得和他計較。
他掃了一眼蜷縮在被褥內(nèi)的二十多名軍士,冷冷地開口。
“這么冷的天兒?”
“怎的不生火?”
那軍士又忍不住忿忿抱怨:“還不是那些黑心樵夫,趁火打劫,坐地起價!”
“這眼看著大雪封山,這遼陽城內(nèi)的木柴木炭的價格都翻了倍?!?
“現(xiàn)在要買一百斤的柴火,都得一百文錢了!”
秦川聽了后,沒好氣地道:“打遼州的時候,小侯爺不是賞了你們每人三十兩白銀嗎?”
“怎的,現(xiàn)在區(qū)區(qū)一百文都舍不得?”
這軍士回答說:“那三十兩銀子可是我九死一生掙來的,豈能輕易便宜了那些黑心樵夫?!?
“再說,我還有妻兒老小一大家子要養(yǎng),哪能大手大腳地揮霍呢?!?
這軍士緊了緊裹在身上的破被褥。
“沒有火烤也不打緊的,熬一熬就過去了?!?
“只要不出去瞎晃悠,倒也凍不死人。”
秦川聞,看向了其他裹著破被褥凍得瑟瑟發(fā)抖的軍士。
“你們也舍不得購買柴火?”
“嘿嘿!”
“戰(zhàn)場上拿命換來的銀子,哪舍得呀。”
“一百文錢,我都能給家里多買一些糧食了。”
有軍士道:“只要能吃飽飯,挨點凍又死不了人?!?
秦川笑罵道:“一群吝嗇鬼,活該挨凍!”
秦川轉(zhuǎn)頭看向了已經(jīng)凍得直跺腳的弟弟秦立。
“二弟!”
“你去將我的銀子一千兩出來,購買一些柴火給弟兄們分下去取暖?!?
秦川對弟弟秦立吩咐說:“這么冷的天兒,硬挺著可不行。”
“可不能凍死了人?!?
秦川要自已掏銀子為手底下的弟兄購買柴火取暖。
秦立有些不情愿。
“大哥,咱們的銀子也都是拼了命掙來的......”
秦川聞之,面色驟寒。
“要是沒有弟兄們提著刀子在戰(zhàn)場上拼命,咱們就算是死了也掙不來那么多銀子?!?
秦川訓(xùn)斥自已的弟弟秦立說:“輕重緩急,你自當(dāng)心知肚明?!?
“趕緊去,不要磨蹭!”
“是!”
秦立當(dāng)即領(lǐng)命而去。
“指揮使!”
“不用您破費!”
“我們只要不出門,還挺得住?!?
看秦川要自已掏銀子為他們購買柴火,這讓一眾將士很不好意思。
“沒有什么破不破費的。”
秦川對軍士們道:“咱們一個鍋里舀飯吃的,還有戰(zhàn)場上并肩廝殺的情誼。”
“你們凍得直哆嗦,我身為指揮使豈能坐視不管?”
“咱們都是一個營里的弟兄,理應(yīng)同甘共苦?!?
秦川的一番話,讓一眾弟兄心里涌過了一陣暖流,感動不已。
以前秦川就只不過是一個隊正而已。
如今小侯爺將他提上來擔(dān)任了代指揮使。
先前還有很多人對秦川是不服氣的。
也有人覺得他這一次拿了那么多的賞賜,心里不舒服。
可現(xiàn)在他的這一番做法,頓時贏得了眾人的敬重。
“指揮使,我們都是一些粗人?!?
“說不來那些好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