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卿的腳步戛然而止,雙眸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黑衣女子,沒想到立在此處的,竟然就是烈吟冬的姐姐,那個導致蘇門山孫烈兩家慘案的烈吟秋!
聽了谷仲溪之,黑衣女子反而沒了驚慌失措之態(tài),靜靜站直身子解下蒙面,露出的自然是一向溫婉可人的絕美容顏――白露。
“谷公子說笑了,我打小便叫白露,什么槐香吟秋的,莫將莫須有的罪名安在我頭上,我乃聆風堂之人,今日落在你手中也算服氣,只是你若真將我交給劉刺史,反倒對他而是件棘手之事。”
谷仲溪一聲冷哼:“這份氣定神閑和說謊臉不紅心不跳的本事還真的與從前一模一樣,我若不是掌握你確切身份的證據(jù),怎會隨口胡謅?”
白露面色立即陰沉下來,眸子中有兇光閃過,而后忽然大笑一聲道:“我倒是想聽聽,谷公子所謂證據(jù)是什么,順便也好知道,我白露是如何失手的!”
谷仲溪輕笑道“昨日在走廊上,你已然露餡了。”
白露聞面色一怔,但很快一聲冷笑:“昨日在走廊上我都不見得遇見過谷公子,卻又扯的什么瞎話。”
“你等為拓跋普速根之宴獻舞,從正殿出來后經(jīng)過走廊,那時候,我便在那里。你不需要狡辯,因為一眾舞姬之中,只有你的眼神絕不可能在此地出現(xiàn)。”
“眼神?”慕容卿狐疑道。
谷仲溪負手道:“那群舞姬皆是初見我等,自然應該是好奇瞥一眼或者壓根不看。但卻有一道目光滿含驚訝,這只有從前見過我的人才會有如此反應!我當即凝神捕捉,這眼神的主人分明心虛,急忙撇開去,卻剛好被我發(fā)現(xiàn)一個有些熟悉的面容輪廓。”
“屁話!”白露罵道:“昨日獻舞的約三十余人,熙熙攘攘擠在走廊上,怎可能你一眼便記住那所謂的眼神是我的!”
“當然不可能,但昨夜你怕被我捉住,使了個金蟬脫殼之計,你那身夜行衣可是有不少蛛絲馬跡!”
白露面色一滯,皺眉道:“那夜行衣分明與我不合身,你怎知便是我?”
“很簡單,你第一個去試?!惫戎傧Φ溃骸吧頌橛窆なナ郑潭贪氡K茶時間將腰身改小一號,當難不倒你吧?”
白露神情一呆,忽然冷笑道:“你這是先射箭再畫靶子!什么玉工圣手,我可沒聽說過!”
“好好好,果然嘴硬,我知你主動與我接近是想掌控局勢,左右我的判斷,進而找個替罪羊,所以你主張試衣裳,看體態(tài),便是先將你摘清,而后再慫恿我辨識香氣,還特意在今日見我時故意換了種極其濃郁的熏香,是想讓我混淆對夜行衣味道的記憶罷了,以為在梧桐處聞到相似的味道,從而成功嫁禍梧桐,是也不是?”
白露面上閃過一絲憎惡的表情,卻仍冷冷道:“難道梧桐所用熏香與那夜行衣上的不一樣嗎?為什么在兩項證據(jù)皆指向她時,你還能放過她!”
“當然不一樣!”谷仲溪沉聲道:“你的夜行衣上的是槐花香,我絕不可能聞錯!但梧桐的是茉莉!你可能不知道,我自小生長在山野之間,各色野花的氣味早已了然于心,此二者氣味雖接近,但又如何瞞得過我!”
白露面上閃過一絲心虛,卻仍亢聲道:“那也不對!你說來說去,沒有一項證據(jù)直接指向是我,夜行衣我穿不上,熏香氣味也不同,你憑什么如此篤定!”
“你以為我?guī)齻內斦媸浅鋈ス浣值拿??”谷仲溪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白露似突然想到什么,訝異道:“難道她們帶你去了……”